4月5日一大早,河南省高速公路建设管理局新乡分局局长范新忠和10余名职工代表驱车疾驰在开往郑州的路上,车上带着鲜花、果篮,还有5元、10元、50元、100元凑起来的2万元现金。范新忠的手机里不时传出省局党委书记黄玉荣和局长程日盛焦急催促的声音。他们要在8时之前赶到郑州第三人民医院,看望一位素不相识的病人——新乡市下岗女工罗莉和她的父亲罗恩福,今天是他们父女俩进行肾移植手术的日子……
28岁的罗莉是新乡市某企业一名职工,由于单位效益不好,她全年只能拿到1000元钱的工资。1996年,她患了慢性肾衰,一家人省吃俭用,四处求医问药,然而罗莉的病情不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加恶化,到今年春节时,已发展到肾功能严重衰竭,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肾移植手术。
罗莉的病,也把丈夫裴志军的家拖入窘境。裴志军的爷爷裴广顺,是一个1946年参军的老荣誉军人,曾参加过著名的枣庄战役,并两次负伤,双目失明,是特等伤残军人。三年前,老伴撒手西去。几个月后,他的独生子在患肝病十几年、用光家里的所有积蓄之后,也不治而亡。孙媳妇的不幸,使这位老荣军彻夜难眠,他琢磨着如何来帮孩子治病。他想到了卖房子,可房子是公家的,不能卖,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卖得差不多了。一天,他翻出珍藏多年的军功章和纪念章,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两行老泪从深陷的眼窝中淌出……他想卖掉这军功章。
裴广顺要卖军功章筹钱救孙媳的想法被荣军疗养院的几位老荣军知道了。他们有的摇着轮椅,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在晚辈的搀扶下,先后来到他家。从微薄的伤残金中,你30元、我50元,向裴广顺表达了关切之情。
肾移植手术不仅需要一笔巨额的费用,而且肾源缺乏,这让罗莉的娘家人陷入苦恼之中。她的父母均已退休,收入微薄。为了自己的亲人,全家人争着给罗莉捐肾,父亲罗恩福果断地说:“都不要争了,我是父亲,血型合适,用我的,就这么定了!”
老伴李健芳坚决反对:“你是家里的支柱,这个家不能没有你,还是用我的吧!”罗莉哭了,她说:“爸、妈,女儿不孝,让父母为我去冒险,父母的恩德让女儿如何来报答!”
罗恩福推开女儿的手,毅然走到了阳台上,他不想让他们母女看到自己的眼泪。“爸,我不做了!我不能这样让您冒险啊。”罗莉倒在父亲怀中大放悲声:“您一生吃了多少苦,女儿还没给您尽一份孝心,反而……”极度的悲伤使罗莉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不,孩子,爸爸愿意!”罗恩福抹去脸上如泉涌的热泪。
麻醉、消毒、输液,输氧……麻利的动作,默契的配合,手术室内,只有监护仪的“滴滴”声和手术器械的轻微碰撞声在渲染着紧张的气氛。
“好,准备接肾!”9时50分,随着主刀专家王志余的一声轻语,一个浸染殷红鲜血的肾脏从罗思福的腰部被捧了出来,这边,另两名专家迅速开始对活肾进行修整、冲洗。
就在父亲手术室的对面,女儿的手术也于9时35分开始了。10时15分,溢满拳拳父爱的肾脏被送到女儿手术台前。
动脉血管接活了!静脉血管也涌了!11时17分,血流开放,父女俩的血交融一起,肾脏的颜色瞬间变得殷红而鲜艳。11时46分重新“安家”的新肾已经开始工作:罗莉开始排尿,手术成功了!
手术后,罗莉得知高管局的职工为她捐了两万元善款后,激动地说:“父亲给我生命,社会给我人生,好人给我关爱,谢谢大家救了我。假如我的生命终结了,我愿捐献所有的器官回报社会!”